这次摩登大咖请来了重磅嘉宾陆蓉之(Victoria Lu)，她是整策师（Curategist）/ 艺评人 / 电影制作人 / 电影导演，动漫美学理论及动漫双年展的创建者。“Curator”被她翻译为策展人，是华人圈第一位女性策展人。2016年开始从事影视方工作，拍摄了草间弥生和郎世宁主题的教育推广影片。陆蓉之和赵伯祚联合导演的《答应你》是她生平第一部自导自演的记录长片。她是70岁的萌奶奶，也是潮艺术教母级的导师，跨界艺术家。

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陆蓉之老师都在并继续发光发热。她曾任上海外滩18号艺术中心艺术总监、上海当代艺术馆创意总监、北京月亮河当代艺术馆馆长、北京今日美术馆创意总监。现任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潮美学、艺术与新视听研究所主任、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ESCAC电影与视听学院电影商业硕士主任、台北实践大学创意产业博士班教授/博导、英国伦敦ASIA FILM PLUS影视文化公司创意总监。

陆蓉之老师还写了《傅申传记——溯古开今》《艺术工蜂-Viki Lulu 遇见未来》《当代美术透视》《Encountering the Others》《The Rising New Moom》《公共艺术的方位》《「破」后现代艺术》《虚拟的爱——当代新异术》《入境——中国新美学》《台湾（当代）女性艺术史》《后现代的艺术现象》等多本学术著作。

我是宝藏萌奶奶陆蓉之。在疫情的前半期，我主要在台湾陪我的母亲，所以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在台湾待着，直到去年8月，我跟我先生才回到大陆来。在台湾期间，我所有的活动都是正常进行的。包括演讲、去支持展览、写文章、在不同的地区出差等等。因为在台湾不像在大陆有“健康码”，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另外我忙得最积极的就是艺术的NFT项目。它是用区块链的原理，加密艺术作品。然后艺术作品就有了一个唯一的电子合约书，它可以在线上买卖，而我们的线上售卖是透过中国合法的法币，目前是用支付宝在做这件事情。

因为我认为在将来我们不必到什么上海、北京、巴黎、纽约，才能开展艺术生涯。我们可以在一个乡下的地方，只要有网络，我们就可以连线全世界，可以在线上卖我们的作品，认识朋友，交换我们的概念。一个新的世界已经因为这个疫情已经变得无法逆转，我们再也回不去2020以前。

陆蓉之1951年出生于台湾的上海文人家庭，她13岁举办个人画展，17岁时画的巨幅水墨画——40米的“横贯公路”长卷至今仍被台湾故宫收藏。

20岁作为“天才儿童”被保送到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1973年移民美国，从加州州立大学获得艺术学士与硕士，主攻绘画。从此在国外一待就是20年，直到上世纪90年代才重新回到中国定居。

1970年代中期开始为台湾的艺术杂志、报纸撰写艺术评述文章，1978年底在美国南加州创办以观念装置艺术为主的替代空间画廊，担任策展人的工作。

后来在台湾推动公共艺术立法和当代艺术的教育推广工作而活跃于台湾艺坛，1980年代将英文CURATOR一字翻译为“策展人”，是中国当代艺术圈内以中文书写最早的女性艺评家及策展人。

2006年陆蓉之在上海当代艺术馆创立“文献双年展”，2007年创立“动漫美学双年展（Animamix Biennial)”，2009年将动漫美学双年展扩张至台北、北京和广州等4个城市，2014至今，已经发展成亚洲地区6个城市的共襄盛举。

新冠疫情卷席全球，深刻而长远地影响着各行各业。疫情之下，陆蓉之的工作并没停歇，反而开展了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创新并玩趣十足的展览及新项目。单是2021上半年，就已经参与策划、主持了明珠美术馆、潮州美术馆、木星美术馆等3场展览。

没有足够的距离——跨界潮流艺术展

在2021年初，《没有足够的距离——跨界潮流艺术展》（展期2021年1月30日-5月5日）在上海明珠美术馆开幕。

策展人陆蓉之变身艺术家陆蓉之，在70岁时初次以“艺术家”的身份出道，不仅带来《双生宝藏萌奶奶》个人形象3D人偶作品，还携“璐璐家”里的59位新锐艺术家朋友们的潮艺术作品共同亮相。

策展人陆蓉之变身艺术家陆蓉之，在70岁时初次以“艺术家”的身份出道，不仅带来《双生宝藏萌奶奶》个人形象3D人偶作品，还携“璐璐家”里的59位新锐艺术家朋友们的潮艺术作品共同亮相。

在陆蓉之和她的朋友们展区，绘画、雕塑、潮玩、手办、滑板、虚拟技术创作等多元作品汇聚一堂，充分展现潮艺术的极繁美学与跨界特质。

《新潮动力》——木星艺术中心启动展

“新潮动力——木星艺术中心启动展”是在陆蓉之的带领下，由木星美术馆馆长吕红荣联合赵伯祚、曾圳、陈观宝、孔武等人共同策划，组织了70多位当代艺术家及深圳本土设计师参与的展览，这些来自不同体系的代表性艺术家、行业领军人物、青年新生力量，通过融合绘画、装置、雕塑、设计师家具等系列作品，构建了一个艺术体验空间。

何谓新潮动力？即在时代的洪流中扑面而来的热浪，被一代又一代人所追逐。透过时代的变迁，思维的革新与新媒体的兴起，我们正在迎来艺术的新潮。

这场联合“艺术与设计”的大型展览，集合了100余件优秀作品，通过视觉、影像、装置、雕塑、数字与传统水墨、感官六大主题区，联动多方机构与平台同步上线。展览在全球语境下为新锐艺术家促进当代艺术交流与突破，时间全新艺术语言提供了重要平台。

“我17岁的时候能够画出40米的山水长卷，那我70岁为什么不能拍一部电影？”

《答应你》纪录片是陆老师近年的生活写照，不仅是她跨界身份下通过新媒体影像对当代艺术的宣言，更是她对家人、对生活另一种热烈而深沉的告白。她和青年导演赵伯祚共同执导的《答应你》只是她追求艺术的另一个跑道的起步。

行走在现代艺术前沿的陆蓉之，不仅是一位敢于打破传统的女性典范，对于她而言，生命时时刻刻充满新的挑战，即使在常人看来她的生命历程已经足够精彩，但在70岁之际仍然步履不停，开始跨界尝试拍摄电影。

作为现代艺术的先锋，在这个七旬的电影梦里面并没有誓诺宏愿，一句轻声在耳畔的“答应你”，坚守着与傅申老爷迈入婚姻殿堂之日起陆蓉之的初心。

如今一路走来，生活的困境逐渐从事业上的挑战转向琐碎的日常生活：她需要独自面临年长的丈夫和九旬高龄的父母。她一次次在奔溃无助边缘，又一次次偷偷给自己鼓劲，最终这些艰难困苦不仅没有让她的生活黯然失色，反而呈现出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作为亚洲当代艺术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先驱者之一，这部电影是从女性角度拍摄的实验性艺术电影，也是反映陆蓉之40年的策展经验和她对当代艺术的审美观的纪录片。

整部电影的提速处理和破碎的视觉元素，反映陆蓉之的真实生活写照，这些丰富的艺术元素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为她提供了最大的支持，使她对衰老和死亡产生了独特的见解。

《萌奶奶天团 Super M MAA》是由陆蓉之于 2016 年创立并编导的观念表演艺术团体。“萌奶奶 Super M MAA”是陆老师为自己持续创作的行为艺术所取的艺名。

2017年，她获邀参加由 Martina Cavallarin 和 Eleonora Frattarolo 策展的威尼斯双年展平行展《形式 MODUS》，在 Ca’ Faccanon,，San Marco 5016 展出由祝小民作曲/演唱，王广成编舞的《生命万岁》广场舞。

陆蓉之老师在《形式》展览开幕时，由双年展办公室指定在主展场绿园城堡门口，集结数十位住在威尼斯周边地区的中国侨民，和意大利威尼斯国立艺术高中的学生们，进行了大约5分钟《生命万岁》广场舞的首演，并邀请当地居民和观光客们自由参加同乐。

《萌奶奶天团》是陆蓉之取名为“中国原创当代群众艺术”(简称 CCPA，发音为 kapa)新运动中的一组原创艺术团体。CCPA不只是一种表演艺术的形式，无论从健美操、国标舞、流行音乐舞蹈、民族舞蹈到少数民族表演，甚至旗袍秀、京剧台步、瑜珈表演、功夫表演等等，都是CCPA的一部分， 而且还不断在演变中，其参与者往往具有极强的自主性，而同时又是一种集体的行为。

陆蓉之希望向世界呈现一种新形式的当代艺术，一种在中国展现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参与者数目的群众艺术，并以惊人的速度日益增长。她相信她的《生命万岁》表演会是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艺术展的一个很好的开场，非常适合用以庆祝艺术万岁“VIVA ARTE VIVA（艺术万岁）”!

陆蓉之和《萌奶奶天团》在威尼斯首演后，原本计划沿着“一带一路”继续巡演世界各地，推广以“孝道”为核心精神，宣扬全球环保节能的观念，鼓励当地的奶奶们带着她们的孙辈加入《萌奶奶天团》同欢和演出。最后因为经费未能够成行，留待未来继续努力。

Q1: 一场疫情对整个世界多个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于艺术界的发展和艺术家的工作，您觉得影响主要是什么？

A1：2019年底，在疫情发生之前，我曾组一个微型的诺亚方舟计划，邀请一些在城市中心的艺术家，一起到城市的边缘或乡村去寻找我们可以回归大自然的创作环境。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回归自然的创作基地，结果没多久疫情就来了。之后真的觉得我邀大家远离密集居住的环境，回归自然的企划好像未卜先知一样，预想到居家隔离的生活。

我们当中就有人真的这样做了，有人回厦门找到了工作室，有人回到潮州老家装修房子，做成了剪辑工作室。疫情期间他就和家人呆在潮州老家工作了，直到疫情之后才回到北京。那就是我当时做了一件影响少数人的事情，现在有越来越多创意工作者愿意返乡，有的参与美丽乡村的工作，更多的是回到绿水青山的环境。

我觉得疫情第一个重大的影响，就是传统的大型的巡回展的模式改变了。因为实地展览的物件要运来运去，比较难操作，投入也很大。就算勉强把作品运到了，艺术家本人也可能来不了。所以现在很多展览包括大型的双年展，都改变了传统的展览模式，改为现场实体空间与在线平台同时进行。这对我们的工作、交流等方面都会产生深刻的影响。

我现在正在带一个西班牙影视学院的影视商业管理硕士班，它本来是留学的班级，但由于疫情没有办法到巴塞罗那去上课，这也是教学模式的一种变通。因为我在疫情前就已经提出线上教育的管理模式，并准备好了计划案。结果在我准备完的一个多月后，疫情就发生了。这也是他们委托我做线上课程的原因。当疫情发生以后，最不惊慌的人就是我。

我觉得这已经是一种新的思维，和一种新的生活的模式。就像勤洗手，这些东西当你习惯成了日常，也没那么难。万物都是分分秒秒在发生变化。在这种情况下，旧生命的消失，和新生命的到来，也是几亿年来的宇宙规律，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特别大惊小怪的，遇到任何事就顺应它的变化，然后以一种新的惯性去取代旧的依赖就可以了。虽然变化的节奏好像愈来愈快了，但是，只要我们遵循大环境的规律，随时调整好心态，以正向思维，做一个与时俱进的自己吧！

Q2: 您觉得上一次对艺术发展同样有着深刻影响的时刻或事件是什么？

A2：我现在70岁，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还真没有看到艺术圈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怪事。

疫情应该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发生的一个比世界大战还要影响人类的大事件，它引起的死亡人数超过战争，即使战争也没有办法让全球的城市突然之间清空停摆。这是在人类的历史记录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件。

但今天大陆对疫情的管控能力是不错的。在疫情发生之后，可以立即做出相应对策，这是很重要的一种过程，学习的过程。而且从控制疫情来看，我们透过健康码、随身码可以做到有效的区域性隔离，就能看出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中国长久以来习惯集体主义，但西方人的思维和制度就不一样。西方人从启蒙运动开始，提出民主的思维，鼓励人们追求个人主义，连一个健康科学最低要求的戴口罩都无法推动执行。对比起来，我们中国人思维更能适应今天的环境挑战。从疫情可以看到人类的社会组织与社会法规，都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变革，不同的思维和社会制度，会深远的影响到不同国情导致的不同命运，是人类的认知决定他们各自的发展。

我觉得这是一个长久的文化的课题，也是几千年文化承续下来的中国特色，就是中国人有更多的牺牲小我的精神，和集体爱民族与爱国的意识，这一点和西方启蒙运动以后以自我为中心的追求是截然不同的，这样的差异不但会愈来愈加明显，而且误解与冲突也在所难免。建立更强大的中国文化体系，才是生存的必要条件。

Q3: 最近国内流行一个词“内卷”，您是否观察到国内艺术圈“内卷”情绪吗，您个人有过“内卷”的体验吗？

A3：过去很多艺术家一心一意想往国外跑，去国外展出，然后也有很多的国外的展览引进中国。现在因为疫情的关系，造成这样的活动减少了。目前整个大环境，也就是整个国际局势，其实对中国艺术家的发展还是不利的。但是我们要有自信，艺术家面对的是14亿人口的中国人自己的市场，它甚至大过欧洲加美洲的总体市场。有这样的一个市场规模，我们中国艺术家一点都不需要觉得心虚和害怕，走自己的路，订自己的游戏规则，推动我们中国特色的文化崛起。

就像现在大家的生活休闲更扁平化了，在离家不远就都有地方可以休闲度假，而不像以前那样非要到一个大城市或出国才能去度假休闲。美丽乡村和民宿兴起，高铁的发展不断在缩短旅游的时间，各种的休闲生活的需求，都能够获得满足。所以内卷不是一个问题，艺术家的姿态更不是一个问题，欣然迎接一种城乡链接的生活圈变化就好。

Q4: 您提出过很多独特个人见解和概念，最近您将curator+strategist 组合成 curategist“整策师”，根据您的看法，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整策师”对个人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在国内无论在艺术教育到行业准则都正在逐步提高和完善的过程中，如何能培养或如何能真正成为“整策师”？

A4：我觉得一个整策师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有很开阔的胸襟。就是那些跟你所知不同的事物，你都能够试图去理解、去接受。第二点，必须具备很灵活的多元化思维。第三点在实际能力上的一种跨界，跨越不同领域专业的一种整合性的能力。就是说你不需要是某一个专业里了不起的专家，而是你要对很多专业都能够理解、判断，因而在你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在每一个你需要的范围里面，有最好的判断，找到最适当的人选，或者最适合的平台去链接去合作，而不仅仅是某个领域的专家。

其实现在的策展还是停留在专家型的策展模式，就是某个领域最擅长的专家去担任策展人。而我说的“整策师”是恰恰相反，很可能你什么专家都不是，在每一个领域可能都懂一点皮毛，但是你会判断，你有足够的network人际网络与人脉，各种平台的关系等等，你能够有效地去跟别人结盟合作的话，你就是一个好整策师，而不是你自己要负责把自己训练成为最高端的专家，不需要。

如果可能，最好在将来，所有的艺术学院，都可以跟综合大学去合作、去结盟，去做决策资源的链接或共用。跨界与平台链接，这是未来不可避免的趋势。例如像哈佛大学一些综合性的大学，他们已经开始把课程释放出来成为线上课程，让全球学子大家都能够去学习。云端学习、平台链接这样的趋势应该也是不可能回转的，应该会持续发展下去，文化之间的那种连通因为科技赋能终会被打开。

我现在带潮美学的硕士班就是联动了巴塞罗那影视学院、巴塞罗那艺术学院和巴塞罗设计学院，三个学院联动起来做我们的全球第一个潮美学的研究所，让我们的课程教师都从这三个学院里面抽取出来，然后我们组合起来上线上课程。虽然我们完成文凭的是巴塞罗那大学的审核，但是我们的上课却是透过三个学院，加上我组织的线下研习课程，所以这种弹性化各种平台云端链接的形式，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现在我们的定向课程，除了我自己讲课，同时也在各个学院、在国内外最好的学校去邀请最适合的老师来带领我们线上+线下的讨论研习。所以这种平台、人才链接合作的方式，会是未来的常态。所以，我不需要待在一个地方、一个基地，我们可以透过云端的管理模式，大家都可以邀请各方面的学校教育的资源，各自定合约来打开来交流，但是由主管的学校制定规则。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未来会努力的方向。

未来可以有一些想象，我只是举例说我在做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们比我年轻这么多，你们可以想象无极限，可以继续去发想，然后继续去做实验，因为你不勇于实践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我恰恰就是有想法就很勇敢的去把想做出来。我的性格是这样。

70年来，陆蓉之老师从“天才少女”成为备受尊敬的“萌奶奶”，她今天的成就有才华加持，也离不开为了拍电影70岁仍去读博的坚持与毅力。如她所说：“我不想做一个厉害的人，我不在乎我是不是有影响力，但是我希望我离开的时候，我的背影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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