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5月14日至9月22日，在欧洲艺术中心巴黎的蓬皮杜中心，迎来了法国当代艺术大师马歇尔·雷斯(Martial Raysse)的回顾展。令人赞佩的是巴黎人的大度胸怀和对艺术平等的一视同仁，在这座由法国战后第二任总统乔治蓬皮杜所命名象征国家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之鼎盛的艺术中心里，对政治立场上曾经的反对者的艺术生涯进行全面的回顾和评价，足以证明法国对当代艺术的态度和艺术精神价值的终极追求。始终无愧于它捍卫欧洲中心的名号。
    

    

    

    

    

    
    当马歇尔·雷斯被问及是什么使他成为一个艺术家，他的品味语言、诗意的感觉就会变得显而易见。为什么要选择文学，然后又放弃这条道路而变成一个自学成才的艺术家呢？马歇尔说因为绘画是一种通用语言，因为生命的呼唤在绘画领域的自我表达更有力。
    
    蓬皮杜中心精选出超过200作品 – 包括了油画、雕塑、电影、照片和手稿，致力通过一个全新的回顾展去追溯这位富有远见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如何在艺术主流中特立独行，以奇异的创作方式坚持了近50年。马歇尔说，他的艺术态度无关重要，但它表达了自己早期的想法，都是自然而然的。尼斯是当时新一代的艺术家孵化场，他迅速加入了他们。本·阿曼和伊夫·克莱因脱颖而出的打破了战后时期的抽象主义盛行格局。从马赛出生的塞萨尔那里，他借助废旧品焊接的训练，改造了灵感来自美国雕塑家亚历山大·考尔德的风动作品。
    

    

    

    
    1955年他遇到了本·阿曼，并发现他们对实验有共同兴趣，并迅速发展自己的艺术创作形式：组合是他首选的技术，而他与阿曼对各自的喜好进行收集和分类，而本的“士多”的想法他也十分感兴趣，他开始建立一个分类方式并把物件和艺术品区分开来。“我想要一个新的，纯粹的，消毒的世界，至于使用的技术，一个以直线的方式发现现代世界的技术”他说。从1959年消费品成了他的首选材料，他收集的盒子与有机玻璃柱，或者广告灯箱的模件，以海滩和夏季休闲活动作为关键词，如创作的女性的身体和它的配件。
    

    

    

    
    1960年，雷斯和他的朋友们参加了由评论家皮埃尔·雷斯塔尼创立的新现实主义运动。而运动的激进态度吸引了他，他带着一个人的立场，并通过一个通用的术语来定义自己的立场：“视觉卫生”。正如他所说，“我用工业生产出来的产品，因为我是材料医生，今天的艺术推崇保存的本能和细胞老化的意识，只有‘什么是新的’是经过消毒：就是卫生和不锈钢。”
    

    

    

    
    
    要了解马歇尔的艺术态度，无法忽略他所处的时代，无论策展人在展览前言和作者简介上如何巧妙地规避这个问题，只要观众直接面对他的作品，都会对他的作品里的暗喻所传达的思想产生疑惑：战后的法国重建，法国人交给了阿尔及利亚人，然而却害怕法国最终落入了阿尔及利亚人的统治，60年代傲慢的法国人开始排斥阿尔及利亚人的暗淡历史。阿尔及利亚人为争取自由要求独立，法国南部在政治取态上自古都与巴黎作对，自然地更偏向同情地中海对岸的阿尔及利亚。而马歇尔则用原生艺术、战争碎片、人类文明遗物、荧光、塑料、艳俗、反美学等材料及创作技巧去嘲讽法国人洋洋自得的古典主义艺术和对精英主义的陶醉。然而与狭隘的政治波普相比，他的语言超越了对地域政治的批判进而对西方美术史的彻底反叛。编者现场看他的作品很容易被他的单纯、原始心性所打动，去除所有院派的美学基础浮现出来的是对原始美学的再次思考。也许这就是他所定义的“视觉卫生”：越纯粹的东西越不受美学的标准去规范——色调，光影对此，身体美学圆润的标准，比例透视，血统纯正这一切在院派所奉行的标准都是精英主义塑造视觉印象的方式，在他看来都是“不卫生”的。
    
                                                                    龙邃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