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事实证明 Gerda 的才华注定属于巴黎。巴黎在十九世纪中经历奥斯曼的大改造，从原本的脏臭拥挤蜕变为现代性的大都会，今日所见的辐射状道路、林荫大道即是大改造的成果。改造后的巴黎成为印象派画家喜爱描绘的题材，风景画不再只限于乡村自然景致，毕沙罗笔下的蒙马特大道、莫内的火车站，都为十九世纪的巴黎留影。城市光影虽不是 Gerda 画中的主角，却是她画笔下时髦女郎不可或缺的背景。
一旦发现了巴黎的美好，怎么还会想住在其他地方呢？
阴郁的天色下，水面倒映着树木林叶稀疏的姿影；随镜头拉近，便看见风吹拂过沼泽边或黄或绿的水草，其上天光涌动⋯⋯那是瓦埃勒（Vejle）沼泽的景色，也是电影《丹麦女孩》（The Danish Girl）开头，由Eddie Redmayne 饰演的Einar Wegener（也就是Lili Elbe）所专注描绘的景色。
Gerda Wegener, The Ballerina Ulla Poulsen in the Ballet Chopiniana, Paris, 1927. Photo: The Theatre Museum at The Court Theatre
二十世纪初的丹麦仍然为这样的风景画所著迷——即使在自然主义画派的发源地法国，新兴的印象派方兴未艾、不同风格的新画派也正在酝酿中，自然主义早已不是唯一的选项。自然主义画作在法国于1850 年代兴起，这些画家喜欢到户外写生，其中以「巴比松画派」和米勒最广为人知，他们的理念也影响了后来的印象派风景画，可说在近现代的艺术发展上扮演了承先启后的角色。然而新的艺术风潮没那么快吹到丹麦，当时的丹麦人喜欢 Einar Wegener 的自然主义风景画，却对 Einar 才华洋溢的妻子—Gerda Wegener 的人物肖像画不屑一顾。
Gerda and Einar Wegener in front of Gerda’s painting Sur la route d’Anacapri during the exhibition in Ole Haslunds Hus,1924. Photo: The Royal Library, Denmark
1906 年，时年 21 岁的Gerda完成了一件女性肖像画，却在隔年意外引发争议。这幅画遭到当时的艺术权威机构Den Frie Udstilling 和Charlottenborg 拒绝展览，象征派画家Gudmund Hentze 对此公开提出批评，认为自然主义与写实主义画家把持了评选委员会以致整个丹麦艺坛，并鄙夷地称呼他们为「农夫画家」。虽然Gerda 本人并没有参与这次争论，但却可从此看出她的画风的确不为当时的丹麦所接受，一直到她和丈夫Einar 于1912 年搬到巴黎后，Gerda 才得以作为艺术家真正发光发热。
Gerda Wegener, Two Cocottes with Hats (Lili and friend), c. 1925. Photo: Morten Pors
事实证明 Gerda 的才华注定属于巴黎。巴黎在十九世纪中经历奥斯曼的大改造，从原本的脏臭拥挤蜕变为现代性的大都会，今日所见的辐射状道路、林荫大道即是大改造的成果。改造后的巴黎成为印象派画家喜爱描绘的题材，风景画不再只限于乡村自然景致，毕沙罗笔下的蒙马特大道、莫内的火车站，都为十九世纪的巴黎留影。城市光影虽不是 Gerda 画中的主角，却是她画笔下时髦女郎不可或缺的背景。
Gerda Wegener, A Summer Day (Einar Wegener behind the easel, Lili nude, Elna Tegner with accordion, publisher wife Mrs. Guyot with book), 1927. Photo: © Bruun Rasmussen Auctioneers
Gerda Wegener, advertisement for powder in the French magazine La Vie Parisienne, 5 June 1920
在个人的创作之外，Gerda 也为VOGUE、情色杂志La Vie Parisienne 等提供插画，她的许多作品见证了法国女性地位提升的重大转戾点：一战期间男人们上战场去了，女性因此必须接手许多原属男性的工作，于是城市街头漫步再也不是男性的专利；此外，1920 年代起，短发成为巴黎女人趋之若鹜的风尚，却仍为社会上许多人所难以接受，Gerda 也为这些短发女性留下了永恒的倩影—无疑地，在她的画中，我们可以见到大胆展现自我、表露情欲、不受拘束的女性，她们面对Gerda 时的自在，是在其他男性画家笔下所无法见到的。 Gerda 的画作让女性模特儿首次摆脱男性画家的凝视，创造出纯粹的女性视角；过去的女性只能透过男性的眼光去看自身形象，但在Gerda 的作品中，女性终于也拥有「观看」的权力。
Illustration by Gerda Wegener for the erotic book Les Délassements de l’Éros, 1925. Photo: Morten Pors
Front page illustration by Gerda Wegener for the Danish magazine Vore Damer, 19 October, 1927
Gerda Wegener, Queen of Hearts (Lili), 1928. Photo: Morten Pors
因为Lili 的故事，也因为Gerda 如此成功地描绘了许多沉醉情欲中的女性，许多传言猜测Gerda 有同性恋倾向；然而，在画布之后，我们永远也无法猜透画家本人的情欲流向，毕竟作品可能是艺术家的心声流露，也可能只是保护色—如同Gerda 笔下的变装舞会，既绚丽且神秘，一旦摘下面具也许就失去其美感。
Gerda Wegener, The Carnival, c. 1925. Photo: Morten Pors
位於哥本哈根近郊的 ARKEN 現代美術館於去年底推出了 Gerda Wegener 的特展，展出作品十分豐富，將持續展至明年一月。
【本文来源于Polysh】
